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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剎海冰場是一個特殊的存在。

在一些人記憶中，它是童年；在另一些人記憶中，它是青春。而在更多人的記憶中，它是一張通向春天的通行證。

用馬未都的話來說，什剎海溜冰是老北京最有人情味的一景。這一景就是“老百姓的瞎溜，自攢的冰車，自造的冰鞋，什么都沒有穿著塑料底的棉鞋也上去玩耍。北京的皇城文化至此已徹底平民化，讓清代皇家冰嬉的貴族生活成為文物，讓老百姓的溜冰成為一代人最美好的記憶”。

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
12月27日，在經(jīng)歷過一系列的防疫檢查確認后，什剎海冰場開門迎客，比去年提前了整整半個月。

在冰鞋與冰面接觸時發(fā)出的尖銳摩擦聲中，在滑冰人馳騁冰面的身影搖曳中，在冰車緩慢拖行一家人的嬉鬧中，那個大家熟悉的北京慢慢回來了。

市民老范說：“春天是從冬天開始的，生機是從冰面開始的?！?/p>

12月27日，在北京什剎海冰場，什剎海開冰當(dāng)日，兩名小朋友坐在冰車上吃糖葫蘆。 新華社 圖

“北京沒有大海，什剎海就相當(dāng)于是了”

楊揚一家是這個冬天什剎海冰場的第一批冰上客。12月28日，開冰第二天，他便同妻子一起帶著兩個孩子來坐冰車。

進到冰場，楊揚選擇了一個以前沒見過的“新鮮玩意兒”——有小豬佩奇頭的四座冰車，剛好一家一起坐。

因為剛開冰，又是新車，還沒有磨合好，楊揚在前面控制方向竟蹬出一頭汗。為了護住兩個孩子，冰車行進緩慢，歪歪扭扭，看上去也有點滑稽。出門匆忙，楊揚沒有戴手套，握著手柄的手指凍得又干又紅，過一會兒口罩也變得濕乎乎的，“但真的很久沒看孩子們這么自在地跑啊笑啊”。

十年前楊揚剛來北京，什剎海于他而言更多是夜晚的記憶，是哥們兒、酒吧、駐唱歌手一遍遍彈唱的“北京北京”。

后來，楊揚認識了北京姑娘小米，什剎海冰場也見證了兩人的冬日約會。

小米回憶，在她小的時候，爸媽就常帶她到什剎?；?，輪流用簡易的冰車推她，讓她在冰面滑出很遠，暢快又溫馨。如今，冬游什剎海依舊是她家的保留項目，只是現(xiàn)在她成了那個推冰車的人。

三年前，楊揚和小米的大女兒出生，從孩子一歲起，每年冬天他們夫妻都會帶孩子來這里暢玩。

“前兩年她還沒什么感覺，更像是陪我們玩。今年不一樣了，冰車、電動車、小海豚坐了一個遍。”小米覺得，最難得的是，在冰場上每個人都感覺很放松，甚至很放肆?；鶒酆谜呖梢詥稳遂偶迹贻p的情侶在這里甜蜜約會，對于有孩子的家庭，這里更是冬日里京城少有的戶外遛娃勝地。

楊揚坦言，和很多人一樣，在這三年里他們面臨了許多艱辛，但在這冰上跑一跑，瘋一瘋，覺得一下子就通透了，好像也沒什么可抱怨的了。

“就像《老炮兒》里演的，六爺年紀(jì)大了，但一穿上冰刀就立馬瀟灑起來?！睏顡P說，本來以為今年他們家冬天的傳統(tǒng)無法延續(xù)了，沒想到冰場開了，剛第二天就這么多人，氛圍太好了。這又是一年年根，感覺一切都好起來了。

每年冬天楊揚夫妻都會帶孩子來什剎海滑冰。 澎湃新聞記者 李文姬 圖

小孟和他的三個哥們也是今年什剎海的首撥游客。盡管幾人都是北京“土著”，年年來這也不覺著膩，依舊在冰場上玩得盡興。

“來什剎海滑冰絕對算是我們的童年回憶了。我家住鼓樓，離這很近，打小我就來這里滑冰。早些年不要錢，后來幾塊錢門票?！毙∶细嬖V澎湃新聞，他們現(xiàn)在都在四川讀大學(xué)，那里沒有雪也沒有冰。每年過年，哥幾個一起回北京，再到什剎?；瑐€冰是基本操作了。盡管門票已經(jīng)漲到60元，但也算為情懷買單了。

小孟和他的三個哥們。 澎湃新聞記者 李文姬 圖

和小孟一樣，小景也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。疫情前她幾乎每年都會來什剎海，約上小姐妹一起拍寫真，玩完冰車再到銀錠橋邊上吃個糖葫蘆或者宮廷奶酪。

“我記得那時候冰上還會有冰嬉表演，演員穿著八旗服飾在冰場上跳舞，他們很專業(yè)，可以騰空、旋轉(zhuǎn)，有時候看得恍惚，感覺自己像穿越了一樣。希望能再看到那樣的盛景?！毙∮裾f，雖然冰場每年都會開門，但她顧慮到疫情，前兩年都沒有再來過。

最近小玉感覺北京的生機一點點回來了，重新開張的店鋪，樹枝上掛著的節(jié)日裝飾燈，車水馬龍的東三環(huán)，都讓她對明年多了信心和期待。

每年入冬后，王蒙最期盼的就是什剎海開冰，“在冰面放飛的感覺實在太爽了！”

王蒙是哈爾濱人，在北京生活了7年，北漂的頭幾年里，背井離鄉(xiāng)的思緒時?？M繞在他心頭。

有一年，王蒙的哥們約他在什剎海附近吃涮肉，酒足飯飽后兩人溜達溜達就走到了冰場。

“我們老家冬天湖上會結(jié)很厚很厚的冰，小時候一到冬天我們就去滑野冰，每天臉蛋凍得通紅，一天見不到人影，晚上回家一進家門手指頭都要掉了?！毖矍暗氖矂x海冰場讓王蒙想起他童年里的那個小野湖，從此鄉(xiāng)愁也有了安放之處。

因為疫情，王蒙有兩年沒回老家了，有時候手機刷到哈爾濱冰雪大世界的短視頻，他會快速刷過去，不敢多看。疫情前，王蒙和朋友一起著手辦培訓(xùn)班，起初干勁沖天，但疫情來得突然，項目也幾乎擱置了。像不少人一樣，他用“硬撐”來形容自己這三年的工作和生活。

“人不是心情不好到海邊走走就豁然開朗么，北京沒有大海，什剎海就相當(dāng)于是了?！蓖趺烧f，每次當(dāng)他坐著冰車沒有目的地在冰面滑行時，他就感覺到久違的輕松，好像自己還是那個三十年前在野湖上滑冰的小男孩。

“我在北京生活了7年，什剎海是我和北京一個很重要的聯(lián)結(jié)，今天看到這里又熱鬧了，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快樂，我真的太高興了！”王蒙已經(jīng)訂好了車票，今年可以好好回家過個年了。至于工作，他準(zhǔn)備來年再戰(zhàn)。

“春天是從冬天開始的，生機是從冰面開始的”

冬日午飯后，老范像往常一樣，坐上了從通州駛往玉淵潭公園的公交車，這趟路29公里，其間需要換乘2次公交車，耗時90分鐘的去程，承載著他冬日的歡喜。透過滿是霧氣的車窗，當(dāng)藍色的冰面開始映入老范的眼簾時，他知道目的地八一湖冰場快到了。

這會兒是12月28日的午后，天氣正好，午間氣溫0攝氏度左右。

下公交車后，正值午后1點，八一湖冰場人氣正旺，濃郁的冰雪氛圍撲面而來，英姿颯爽的冰球少年、翩翩起舞的滑冰愛好者、穿梭在人群中的小冰車……從三兩歲的孩童到七八十歲的長者，從普通市民到專業(yè)運動員都享受其中。

位于玉淵潭公園南門外的八一湖冰場。 澎湃新聞記者 張成杰 圖

老范在冰場角落找到位置后，熟練地換上了自己的冰鞋、頭盔、服裝，他已經(jīng)在這里滑冰將近一周，“人越來越多了，估計后面會更多?！?/p>

此次八一湖冰場開放面積共8萬余平方米，有收費區(qū)和免費區(qū)。收費區(qū)提供冰上娛樂設(shè)備租用，免費區(qū)市民可自帶冰鞋進行滑冰。目前，整體冰面控制在1000人，免費滑冰區(qū)控制在200人。

12月28日這一天并非周末，但冰場卻一天比一天“熱鬧”起來。

紅色頭盔、藍白相間的運動服，一雙棕色牛皮冰鞋，在偌大的冰場中，身形挺拔的老范身影如一只敏捷的燕子，在冰上飛舞。頭盔下的頭發(fā)雖已花白，但一雙眼睛仍是爍爍有光。言談之中濃郁的京腔讓人意識到，這就是冰上的“北京老炮兒”。

老范在滑冰。澎湃新聞記者 張成杰 圖

1956年出生的老范，從小在北京部隊大院長大。在他記憶中，自己幾乎是玩著冰成長。

“冬天的護城河、什剎海、北海公園等等都有大面積的結(jié)冰湖面，大家都在上面滑。我們小孩子幾分錢租個冰鞋也在冰上瞎跑，東滑西滑，看別人滑得好的，學(xué)兩招，摔來摔去就會滑了?！崩戏痘貞洠菚r候條件不好，經(jīng)常翻圍墻去滑冰，是真的很喜歡，冬天有事沒事大家去什剎海約個冰，不滑冰感覺都沒有經(jīng)歷北京的冬天。

他坦言，當(dāng)時的冰場面積不算很大，野冰很多，可供體驗的游戲也不多，裝備也沒有現(xiàn)在這樣專業(yè)，但從上冰開始，大家就覺得很開心，摔跤也快樂。

“我最開始也和現(xiàn)在很多初學(xué)者一樣，剛上冰滑行的時候很急，掌握不了平衡，光摔跤了?！痹诶戏犊磥?，滑冰最重要的就是把握平衡，練習(xí)在冰上站穩(wěn)，然后再一步步進階，從站到走，再到跑（滑行）。

談及滑冰的初衷，老范表示自己從來沒想過成為一名專業(yè)選手，或者一定要取得什么成績。“我滑了一輩子冰，也沒想過和誰比較，就是單純喜歡，享受滑冰時的那種快感?！?/p>

老范的“寶貝”。 澎湃新聞記者 張成杰 圖

采訪中，老范向記者展示了自己的“寶貝”，1982年大學(xué)畢業(yè)后工作的第一個月，他花費大半個月工資買了一雙冰鞋，一直穿至今日，雖然鞋子表面有些許磨損，但幾乎新如當(dāng)初?！澳玫焦べY立刻就花30多元買了冰鞋，真的是喜歡滑冰，這雙鞋也陪伴了我30多年，你看這皮子還和新的差不多，我覺得這就是我和滑冰的緣分，命里不可缺。”

從12月1日起，在沒有惡劣天氣的情況下，老范幾乎每天午飯后，都會乘坐公交車，拖著一個綠色箱包準(zhǔn)時到冰場“打卡”。

在到八一湖冰場之前，老范曾先后到奧森、馬家灣附近冰場，“這邊的冰場有人管理，相對干凈一些，而且分片區(qū)，滑冰的就只是滑冰，有些地方冰車會破壞冰面，滑冰會不方便，所以后面我都會來這邊?！?/p>

八一湖冰場上運動的人。澎湃新聞記者 張成杰 圖

在北京冰場馳騁多年，老范也明顯感覺到近幾年滑冰的人越來越多，“老人還是我們這一代的多，大家都是有基礎(chǔ)的，不然摔了真不得了?，F(xiàn)在年輕人、小孩子也越來越多，大家都感受到其中的魅力了，這是好事?！?/p>

他也提及，現(xiàn)在冰場剛開不久，人就這么多了，說明大家慢慢都回歸到正常生活了。

在冰場采訪間隙，老范的冰友們路過時，都會和他打招呼。這些冰友們年齡都在六七十歲，他們通過冰雪運動強身健體，也因冰雪運動認識彼此、結(jié)下深厚友誼?！坝捎诰嚯x、工作關(guān)系，之前私下可能不怎么熟，都是從冰場上開始認識的，邊滑冰邊嘮嘮嗑，切磋下技藝?！崩戏墩f。

談及疫情的影響，老范坦言自己心態(tài)并未受到影響，在12月北京感染最嚴(yán)重期間，他依然堅持每天滑冰，“我們身體都比較好，我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被感染，我覺得從冰場上就能看到咱北京的精神氣，像我們這些老家伙們都繼續(xù)滑行著。”老范說。

今年60歲的老劉是老范的冰友之一，已經(jīng)有40多年的滑冰經(jīng)歷。剛剛“陽康”的老劉立刻回到了冰場，他笑稱自己的后遺癥就是更熱愛滑冰了，“早上10點吃完飯來冰場，滑到12點回家，下午2點過來，4點走?！?/p>

老劉和冰友們合影，右一為老劉。 澎湃新聞記者 張成杰 圖

夕陽西下，冰場的人越來越少，老范、老劉們開始收拾東西離去，暖暖的陽光灑在冰面上，留下“老炮兒”們?yōu)t灑的背影。

老范說：“春天是從冬天開始的，生機是從冰面開始的?！?/p>

“今年冬季的快樂是在野冰場上找到的”

藍色天空下，奧林匹克森林公園（以下簡稱奧森公園）內(nèi)的野冰場迎來不少游人，這其中也包括龔健和他的女兒們。

龔健的兩個女兒在冰上玩耍 澎湃新聞記者 劉璐 圖

12月28日午后1點，龔健帶著兩個女兒到野冰場玩耍，大女兒今年10歲，小女兒5歲。兩個女孩子一前一后坐在雙人滑冰椅上笑著鬧著，龔健在一旁照看。

他說，“今年冬季的快樂是在野冰場上找到的?！?/p>

疫情前，每年冬天龔健都會帶女兒們?nèi)ナ矂x海冰場滑冰，但疫情后擔(dān)心被感染就沒再去過。防控政策放開后，家里四口人，除了最小的女兒沒有感染新冠，其他人都被感染了?！瓣柨怠焙?，為了讓女兒們找到更多冬日的快樂，龔健就會在休息時間帶兩個女兒到奧森公園里的野冰場玩耍。

龔健是北京人，“我家在北頂村，因北頂廟得名。北京有五頂，東南西北中各有一頂?！彼貞浶r候就曾約著朋友在家附近滑野冰，“當(dāng)時附近有很多野河溝。”

“2000年確定北京將承辦第29屆夏季奧運會后，北頂村這邊就開始拆遷。”龔健說，“北頂村的位置就是現(xiàn)在奧森公園的附近。那時候這邊都是平房，環(huán)境很亂很臟?！辈疬w后龔健一家搬到了鳥巢附近的回遷樓，和之前相比現(xiàn)在的生活環(huán)境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很大變化，“現(xiàn)在相對更舒服了?！?/p>

“2015年北京冬奧會申辦成功后，大家對冰雪項目有了更多的關(guān)注?！弊岧徑∮∠笊羁痰氖?，“特別在2019年之前，每年冬天奧森公園都會搭建冰雪世界游樂場，把附近的野冰場利用起來，做成一些游樂項目。但這幾年受疫情影響，游樂項目都沒有開。當(dāng)時冰場附近還會有人出租滑冰椅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有了。”

“野冰場”依然能帶給人們快樂。

“在野冰上玩耍大家肯定會擔(dān)心有危險，但現(xiàn)在冰層已經(jīng)比較厚了。12月初的時候，中間還有汪水，那會我們都不會下來。”他說，“之前確實出現(xiàn)過有人掉進水里的情況，但水不深，就是掉下去會比較涼?！?/p>

在冰上玩耍的女兒用鐵棍杵著冰面，想讓滑冰椅滑得更遠一些，龔健在旁邊囑咐不要受傷。周圍還有其他在冰上玩耍的孩子，大家三五成群的在冰上跑跳。

陽光照射在冰面上，疫情三年后，這個冬天大家想要走出家門的心更迫切了。

左起分別為王雙、董靜、于利利和郭亞麗。 澎湃新聞記者 劉璐 圖

有些人，就算是在冰面上走走也值得歡呼一下的。

同一天，于利利和朋友董靜、郭亞麗、王雙一行人也來到了這個野冰場。還沒走到冰面上，四個人就開始歡呼。好久沒出門了，沒感染新冠時是不敢出來，“陽康”之后反倒沒什么顧及了。

今年3月份，于利利離開河南老家選擇到北京一家私立幼兒園工作，在這里她認識了董靜、郭亞麗和王雙，因為年齡相仿四個人很快成為了好朋友。“3月份我來北京工作，剛來的時候疫情還沒這么嚴(yán)重，覺得不會受到太大影響，但到5、6月份幼兒園就停課了。11、12月的時候因為疫情，幼兒園又被關(guān)了，今年就是停停開開的?！?/p>

四個人都是幼師，疫情期間大家不能隨意出門，停課期間只能在家隔離?！拔覀兤綍r會接觸很多小孩子，所以需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身體情況?！庇诶f。

疫情防控政策放開后，四個人不出意外都“陽”了?！瓣柨怠焙?，于利利看到有人在社交平臺分享奧森公園的野冰場，便在群里招呼大家出來玩，“大家非常有熱情，一點都沒有遲疑。11月份停課后，我們就沒有出來過。沒有‘陽’是不敢出來，‘陽’過之后就想著出來玩一玩，馬上也要回家過年了?！?/p>

郭亞麗把冰放在手上拍照。澎湃新聞記者 劉璐 圖

“在我家那邊沒有見過這樣的野冰場?！钡谝淮蔚揭氨鶊鐾?，于利利很激動，她拉著朋友們在冰場拍照。

郭亞麗拾起冰面上一塊碎冰放在手心里，激動的分享給其他朋友看，“陽光下這冰也太美了吧?！?/p>

“因為疫情，幼兒園停課，我們已經(jīng)放假了?！庇诶f，過完年后，大家還會陸續(xù)返回北京工作。

沒來北京之前，于利利很向往北京，總想來這里看一看。來了之后因為疫情原因，她工作的幼兒園經(jīng)常停課，這也導(dǎo)致她的收入受到影響，但這并不影響她想繼續(xù)留下來， “我覺得留在北京會更有發(fā)展前景?！?/p>

“把我憋壞了，我就想出來滑冰”

除了什剎海冰場這樣的室外滑冰場，室內(nèi)滑冰場可能更適合初學(xué)滑冰的孩子們。

12月28日傍晚，位于北京國貿(mào)商城地下二層的滑冰場，已經(jīng)有不少在冰面起舞的年輕人和跟著教練學(xué)習(xí)滑冰動作的孩子。

孫瑤就是其中的一個。她今年8歲讀小學(xué)二年級，滑冰的“冰齡”已有將近1年。

刷卡、換鞋、存包、進場。孫瑤對一套流程早已非常熟悉。今天沒有教練教學(xué)，她要復(fù)習(xí)自己已經(jīng)掌握的動作。

國貿(mào)的滑冰場并不算大，官方介紹冰面面積約800平方米。但作為北京城第一家在商場內(nèi)修建開放的冰場，它仍是北京商圈里的“明星冰場”。從12月7日滑冰場恢復(fù)營業(yè)，到今天，孫瑤和媽媽已經(jīng)來了七八次了。“一開始還要有48小時核酸檢測陰性證明，最近都不需要了，掃碼測溫，就可以進去。”孫媽媽說，“這個滑冰場離家比較近，價格不高又有教練教，孩子和同學(xué)們一直都在這滑?！?/p>

北京國貿(mào)商城滑冰場，孩子們在練習(xí)圓弧滑行。 澎湃新聞記者 張依琳 圖

孫瑤的不少同學(xué)都和她共同享受馳騁冰面的快樂。孫瑤說：“以前我們會在課后約好一起來冰場?！睂O媽媽對記者表示，孩子同學(xué)里滑冰的多數(shù)是為了強身健體，增加興趣愛好，還有一些家長想讓孩子系統(tǒng)掌握這項冰雪技能，考級甚至向?qū)I(yè)選手發(fā)展。

北京國貿(mào)商城滑冰場換鞋區(qū)。 澎湃新聞記者 張依琳 圖

“現(xiàn)在的孩子練滑冰比我們專業(yè)多了?！睆膶O瑤提出想學(xué)滑冰開始，孫媽媽就為她請了專業(yè)的教練教學(xué)?！耙婚_始她也只是覺得好玩，現(xiàn)在想到中考科目體育現(xiàn)場考試成績也有30分了，成績高低會直接影響總成績，不如邊玩邊練，從娃娃抓起?！?/p>

滑冰場的工作人員說，國貿(mào)商城滑冰場的培訓(xùn)班分為三個年齡段，A組幼兒班為4-6歲；B組是7-15歲，年級更高一些的小朋友；C組為16歲以上。每天訓(xùn)練大概一個半小時。工作人員表示，今年培訓(xùn)班開課報名人數(shù)不少，很多人還會選擇一對一的高級教練。初學(xué)者由冰場隨機指派教練，常去的學(xué)員可以跟隨固定教練上課。此前疫情時還會限流，許多人需要排隊等候。

北京國貿(mào)商城滑冰場。澎湃新聞記者 張依琳 圖

有時候，孫媽媽也會忍不住和女兒一起到冰面上溜溜。對80后的孫媽媽來說，北京的冰上運動從她兒時就已興起。在老北京的冬天，她也曾多次到什剎海溜冰。

在孫媽媽看來，滑冰是她童年時冬天里為數(shù)不多的娛樂項目。“小時候什剎海冰場就有不少人了，那時候有專業(yè)冰鞋的人并不多，有的人還會自己發(fā)明改造冰鞋，要不就去野冰場隨便滑著玩。”

今年入冬，北京趕上了一輪突然暴發(fā)的疫情，國貿(mào)的滑冰場也在此前的防控措施下暫時關(guān)閉?！鞍盐冶飰牧?，我就想出來滑冰?！睂O瑤說。不管什么時候來，她都要滑到出汗才回家。

疫情政策調(diào)整后，室內(nèi)的體育運動和健身場所紛紛恢復(fù)開放。孫瑤也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穿上冰鞋。室內(nèi)的滑冰場，好處就是不必區(qū)分季節(jié)。在滑冰場上，大家彼此保持著合適距離，享受冰上運動。

最近，不少人感染新冠病毒。孫媽媽表示，自己和家人都已經(jīng)感染過新冠病毒，“我們?nèi)乙呀?jīng)‘陽康’了”。孫瑤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自己的小伙伴。

孫瑤說：“大家生病了，但是很快會好起來的?！?/p>